漫画与教育(《当代动画》|第三空间视域下的动画理论研究)

理论与批评 THEORY AND CRITICISM

作者：朱巧倩责任编辑：张文燕版权：《当代电影》杂志社来源：《当代动画》2019年第1期空间和时间是构成人类对世界基本认知的两大概念，也是人类的基本存在方式，二者缺一不可但长期以来，无论东方、西方都有着重视时间而忽视空间的倾向。

哲学家们从历史中探索社会制度、历史事件，寻找其中的理念逻辑并抽象出宏观社会本质而空间中，人类日常生活的那些琐碎、庸常、偶然的现象与关系，就成为了需要被过滤与忽视的“非本质”的沙子黑格尔的“绝对理念”的思想就是这样形而上学本体论的集大成，世界被抽象地归纳为一种本质。

从根本上来说，空间缺席的原因还是过去在生产力与科技水平的限制下，人类不管是跨越空间，还是生产、改造空间都非易事“时间被认为是辩证的、富有活力的，与时间相对应的空间则只是一个静止的空洞的容器”（1）相比空间来说，时间带给人类的感受更加直观。

随着科技的发展、交通工具的革新，人类跨越空间更加便捷，同时还出现了高度人工的空间“现代城市”，空间的重要性越来越强，甚至超过了城市由此，从20世纪中叶开始，人文社会科学界出现了明显的空间转向，哲学、文学、社会学、文艺学、教育学等学科都纷纷开始思考空间的意义。

“后现代主义甚至一度把空间阐述作为评判理论前卫与否的标准，并直接认为后现代主义就是空间的”（2）

《你的名字》剧照动画一直被称为时空艺术，但动画理论研究也一直都侧重时间而轻视空间当然，这里所说的空间并不是简单指动画中的背景构图透视，或者是美术设计，而是从空间的视角和维度对动画进行分析考察传统的动画理论研究中，不仅是动画史研究，其他研究也带有不少历史学叙事思维的色彩。

即以线性的、逻辑的、因果的、必然的历史决定论为主导观念，建构起一系列思想理论体系这体现在，在动画本体研究方面，大多数研究都建立在动画概念的历史或动画形态的演变方面在作者研究上，研究关注创作者的生平、风格演变和所处历史时代。

而在文本批评研究上，研究者也多关注动画情节逻辑、角色转变、人物表演的时间处理等即使是产业研究，我们最常见到的也是数字的历史变化与发展报告在唯时性历史主义之下，一切以一种线性的形式被总结，成为“历史的必然”。

然而，动画作为后现代主义浪潮之后诞生的艺术形式，仅仅以线性的、历时性的观点进行研究未免力不从心当时当刻动画艺术与所处空间的其他存在的关系、动画中的空间叙事等空间视角的研究与历时性研究同等重要空间理论将能给动画理论研究带来视角、维度、场域上的创新与思想上的解放。

本文运用第三空间这一当代空间理论中的重要成果，从视角、维度、场域三个方面探索动画理论研究如何和空间理论结合，实现“空间转向”

一、第三空间理论形成概述

在谈第三空间之前，我们需要了解“空间三元辩证法”与“异质空间”两个概念传统空间理论刻板地将空间概念进行二元分割，划分为第一空间与第二空间，对于这两个空间建立起来的认识论构成了人类传统的空间思维方式第一空间指可感知的、物质组成的空间。

从我们所居住的建筑、聚落、国家等区域到地理政治与经济，都属于第一空间与客观的第一空间相对，第二空间则是指主观的、构想的空间，也是哲学家与艺术家们活跃的空间第二空间用自己的方式描绘现实空间，并使这种精神层面的描绘与解释优先于准确的经验描述。

列斐伏尔认为，在第二空间认识论中“想象的地理学总是蠢蠢欲动把自己表征为真实的地理学，图像和表征企图限定和安排现实”（3）首先，列斐伏尔打破了这种二元对立，提出“三元辩证法”他认为在第一空间与第二空间中，应当还有一个“他者”。

这个他者被称作“表征空间”它既不属于“真实”，也不属于“想象”普遍认为，列斐伏尔所说的表征空间是两者以不同比例的结合或混合，非此非彼，亦此亦彼其次，列斐伏尔揭示了空间的权力关系，列斐伏尔认为，权力者经常通过第二空间来行使和保障自己的权力。

我们的生活总是离不开外部空间，但和人类平常的认知不同，我们外部的空间并不是完全物质的、自由的，而是被意识介入构建出来的，比如我们所熟悉的以城市规划为代表的空间规划列斐伏尔认为，“技术理性通过‘空间规划’（spatial planning）这种方式控制甚至殖民着日常生活”。

（4）作为马克思主义者，列斐伏尔十分关注资产阶级如何通过控制“第二空间”来同质化个体和日常生活，使个体失去能动性而“异化”列斐伏尔的空间权力论在米歇尔·福柯的空间研究中又有了新的表达，他提出了“异质空间”的概念。

“异质空间”也称为“异托邦”（heterotopias），很明显，这是一个与“乌托邦”（utopia）对立的空间对于“乌托邦”，我们都不陌生，是存在于人类幻想中的完美国家作为社会理论的“乌托邦主义”，是指“藉由扩大描绘某一概念（正义或自由），以基于这种概念而建构之理想社群的形式，来展现该概念的若干根本性质”。

（5）福柯认为，“乌托邦”安慰人，因为“‘乌托邦’一切都是有序、直线、组织良好和可预见的”（6）而“异质空间”则与“乌托邦”相反，它混杂着多种符号，多层次，不稳定“乌托邦”是不真实的，我们很难从现实中找到，它更像是一个权力者所希望达成的一个梦。

而“异托邦”更像是杂糅了各种语言的我们的真实生活，这些多元的话语时刻对试图彻底统治空间的权力发起挑战而第三空间是指在传统的二元对立空间认识下，被遮盖的中立空间首先，第三空间是跨越的，它可能既不属于精神，也不属于物质，但既包含了精神也包含了物质。

它可能不属于中间或者边缘，是众多具有完全相反的、对立的属性的混杂，在任何二元对立的空间中间都可能存在一个混杂的“第三空间”；其次，第三空间是边缘化的，它诞生在“被统治、被体验、被描述”的空间所隐藏和刻意忽视的日常间隙中，以一种反抗权力中心的姿态存在。

最后，它是拒绝被语言表征的，因为语言书写是“前后相继”的，本就带有“时间性”的特征，“这样的叙事形式和叙史方式永远只能触及第三空间非凡的皮毛”也就是说，能够充分展现第三空间涵义的只有空间动画是需要构建空间影像的艺术，动画艺术的空间性正是第三空间的极佳舞台。

二、第三空间与动画理论研究

1.作为新视角——以《大世界》为例动画研究可以从各种视角来进行本文将以《大世界》为例，讨论在动画文本研究中空间的视角如何给研究带来新的理解《大世界》是由刘健自编自导的国产动画长片影片讲述了工地司机小张为了让整容失败的女友重新整容，抢走了黑社会老大刘叔的一百万元。

围绕被抢走的巨款，小城里的三教九流之间发生了一系列荒诞不经的故事

《大世界》剧照故事发生地在一个南方小城《大世界》内的城市空间有着比一般的背景更重要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动画中空间的复杂性超过了通常其他动画片中被强调的人物和运动在开篇有一组长达两分半钟的空镜头，破旧的水池、待拆的房屋、卖汤包的小店与卖水果的路边摊，每一个场景都做了旧化处理或是添加了具有生活气息的小物件，这使得全片所呈现的空间都具有强烈的真实感。

虽然这是一个虚构的、在世界上不管何处都找不到的空间，但又确实同现实当中存在的各色小城处处相似索杰在概括第三空间时说“真实的地方（第三空间）包含了所有其他的地方，它们在生动的同时性和并置状态中受到再现、争夺和颠倒，各自清晰可辨，但这些真实的地方又‘绝对不同于它们所反射和表现的所有地点’”。

（7）这个南方小城成为了各种现实城市元素的镜像反映吉登斯提出，城市可被分成“前台区域”与“后台区域”前台区域是光鲜亮丽的“乌托邦”，符合权力阶层和观众对城市空间的期望，但前台区域永远不可能是城市空间的全貌。

（8）后台区域才是城市真实的空间，给观众带来强烈不安的、复杂而矛盾的空间由复杂的空间设计营造的这个城市，是关于现代城市完美想象的后台充满暴力与犯罪的夜晚是白日里“秩序”的后台《大世界》的故事背景不是占据权力中心的一线城市，也无意去塑造一个完美的城市空间。

这个南方小城污秽、混乱、破旧、充满着各式的方言按照索杰的第三空间理论，为了达成“统一的”“均衡的”的乌托邦，占据权力中心的一方总是会压制甚至试图消灭一切不安定的元素因此，我们在主流商业动画里更多能见到的是干净清新的景色与关于现代科技与秩序的赞歌，却很少能见到《大世界》中这样在光明乌托邦阴影中存在的城市“另一面”。

这部作品也一反历史主义传统的宏大叙事，将视角置于琐碎的日常和边缘人群全片不过讲述一个稀松平常的案件，片中的角色无一例外都是小人物，主角工地司机小张，配角们有小城的黑社会老大、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们，就连最类型化的角色——“杀手”，本业也不过是一个菜市场的屠夫。

这些身处城市底层，有的甚至做着见不得光工作的边缘群体，他们所生活的没有秩序的空间已然成为一个相对于城市主流人群的“异质空间”，而《大世界》则将这些偏离主流、平时被权力话语遮盖的生活展现于台前与此同时，与其他许多表现犯罪，最后罪犯被绳之以法的作品不同。

《大世界》并没有用否定和批判的眼光来看待边缘人群和他们所处的异质空间，而是以一种中立的态度去展示他们真实的生活此外，《大世界》也打破了线性叙事，采用空间叙事所谓空间叙事，笔者想引用斯科特·麦克劳德关于漫画叙事方法的研究。

在《理解漫画》（Understanding Comics）中，他提出了美、日漫画有着两种不同的分镜方式在美国漫画中，大部分分镜都是动作接动作，特别适用于讲述一个目的明确的线性故事；而日本漫画经常使用的另一种在西方不常见的分镜方式——视角到视角的转换，没有具体的角色动作，是空间与空间的联系。

在这种表达中，画面的叙事功能几乎被抛弃，主要是为了展现一个空间，表达一种情绪重点是“存在”而不是“目的”就像《大世界》开头的那组空镜头一样，虽然人们和事物在画面中运动，但无法判断这些镜头之间是否有时间上的前后关系。

《大世界》的整个叙事方式也是非线性的，下个事件可能发生在上个事件之前、之后甚至同时发生，从空间到空间，空间让步于时间动画是空间的艺术更是现实空间的写照，从空间的角度理解动画文本不仅是动画文本批评的新视角、新思路，更有助于深入理解现实社会。

2.作为新维度——以《蜜色之肤》与边缘文化批评为例索杰曾以非裔美籍作家贝尔·胡克斯的作品为例，以边缘文化批评的维度描述了一个白人社会中黑人的第三空间在美国社会中的黑人，因为种族原因始终处于边缘，但同时他们也不可能复归原生文化。

他们同居于巴黎的列斐伏尔一样，是不同文化之间奇妙的“异乡人”，寻找自我认同成为了他们的问题与边缘文化批评结合，使第三空间突破了都市空间研究的限制，发展到种族、性别等更广泛的社会学领域，同时也为动画研究提供了新的维度。

比利时裔韩国导演Jung Henin的动画长片《蜜色之肤 》（Couleur de peau: Miel）是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动画长片该片讲述在朝鲜战争后，韩国孤儿允（金允锡），被一户比利时人家收养，在异国成长的故事。

影片分为动画与实拍两个部分其中动画部分是允在比利时家庭的成长回忆，片中同时插入实拍的44岁的金允锡回到韩国的寻根之旅在形式上，也颇有打破动画与实拍二元对立的意味不过这部动画片更加深刻的地方，却并非形式，也非温情的家庭故事，而是影片背后关于文化边缘人群自我认同的探讨。

允五岁就离开韩国，进入一个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的比利时家庭，这个家庭将允当作亲生孩子一般爱护允也完全习惯了比利时的生活，甚至忘记了韩语，但种族身份使他依然无法彻底融入白人社会，和家人愈发紧张的关系也加剧了他对身份的怀疑。

同时，他也无法再回归韩国文化在他44岁第一次回国时，他说：“在欧洲，大家把我当作一个亚洲人，可是在亚洲这儿呢？四十年来我一直在否认血液中的韩国人血统，我甚至把他们归结于我背井离乡的经历然而，我一来到首尔问题就接踵而至，他们这些真正的韩国人是不是也把我看成是韩国人了呢 ?”这段独白表达了金允锡的困惑。

虽然他在白人社会中长大，却始终无法在白人社会拥有归属感，但韩国于他更加陌生他甚至因此在少年时代沉迷日本文化，希望成为一个日本人当然，他无法成为日本人，但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欧洲人或者韩国人，在二元对立的东西方文化中的任何一方，他都是边缘。

“自己究竟是谁？”允的困惑不是个例，还有他的妹妹李松硕、韩国同学金、居住在比利时的韩国音乐家夫妇 、宗教老师越南人明，以及许多同允一样的处于边缘的异国孤儿在二元文化对立中活着的亚洲人，有的自杀、发疯、滥用药物，并不是因为物质上的不足，而是心灵上的无所依归。

但也有一些人坚强地突破障壁，建立起了一个既不属于东方也不属于西方的第三空间当陷入迷惘的允开始与这些人交往时，他也才开始接受既不是纯粹白人，也不再能回归亚洲文化的“蜜色皮肤”的自己：“人，也是一名亚洲人我既不是白种人，也不是黄种人，我的肤色是蜜色的。

”长期以来，无论东方文化还是西方文化，黄种人还是白种人，边缘还是中心，种族、性别、阶级等种种刻板的二元对立时时刻刻强迫着人们定义自己权力希望空间呈现出非此即彼的整一和均质性第三空间的存在正可以突破二元对立、撕裂强权下的空间假象、强调个体的差异与多元文化的碰撞。

那些在压迫中无处发声的边缘人群不需要与文化强权妥协，在第三空间中他们自己就能建构起自己的身份认同空间是由人性建筑的，但人性本身也由自身的空间决定现代社会是多元文化的社会，在现代人的生活中，大到国家民族文化，小到城乡、性别，许多人都是无法做出二元界定的“文化边缘人”。

不管是创作还是研究，第三空间边缘文化批评都将给动画带来一个全新的维度3.作为新场域——以日本大洗市与“圣地巡礼”为例场域是由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斯提出的，在他看来：“现代社会是一个高度分化的社会，现代社会大世界由大量具有相对自主性的小世界构成。

这些社会小世界就是具有自主性关系的场域”（9）他深入研究了政治场域、文化场域、经济场域，认为在所有场域之中都存在着权利竞争的争夺关系“圣地巡礼”的词来自于日本，指的是前往作为动画背景参考地的真实地区旅行。

动画《你的名字》热映后，这个词一度成为2016年日本热门流行语的候补（10）在传统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的机械二元对立中，有许多关于二者互相影响的讨论，但很少有人打破二元论，提出一个既属于动画虚拟空间又属于现实空间的第三空间存在。

笔者以为，“圣地巡礼”中的圣地，已然成为一个这样的第三空间“在文学中被人称呼的地名，是现实的城市空间相互浸透而成的界面”（11）在动画中出场的现实空间原本就有自身在现实当中的符号和功能，比如道路、商店街等。

当成为动画原型并由动画爱好者产生“圣地巡礼”的行为之后，这些空间就打破了虚拟和现实的空间界限，成为了亦此亦彼的第三空间表1是电视动画《少女与战车》（以下正文中简称《少战》）中作为参考空间的大洗市在动画播出后，吸引大量粉丝来参观的原型地点。

表1.电视动画《少女与战车》中作为剧中参考空间的现实原型地点（12）

出场的现实空间原本就有自身在现实当中的符号和功能，比如道路、商店街等当成为动画原型后，动画爱好者从这些空间能得到一种超乎现实和虚拟的体验一直以来，对动画的产业研究大多围绕着动画内容、动画播放平台、动画周边销售等产业链研究，很少意识到动画作为艺术空间在与现实空间相互作用下，形成的第三空间的产业价值。

这个第三空间的价值来源于虚拟和现实的双重身份，并借由这种身份对现实中的经济场域、文化场域产生影响，除了“圣地巡礼”之外，常见的还有动画主题公园、动画主题活动等动画作为文艺作品“直接参与空间性、社会性、历史性和人文性的建构，赋予空间以意义和价值内涵，并达成人与空间的互动交流，实现空间的生存意蕴”。

（13）大洗市原本只是一个日本海边的小城市，以海岸与出产海鲜闻名在2012年《少战》播出之前，版权商就与大洗市展开了合作，截至《少战》电影版上映的2015年，一共举行了26次合作活动一般来说，动画线下活动会选择在处于区域经济人口大城市举行。

而大洗作为一个区域内的边远小城，获得这样文化价值的原因正是因为作为动画舞台参考的第三空间的魅力表2.大洗当地大型活动现场人数变化（14）

大洗鮟鱇祭和大洗海乐节都是在动画播出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当地大型活动，原本与动画并无关联自2012年11月开始，当地活动与动画开始合作，活动的参与人数当年翻了一倍，自此以后的每一次大型活动都与《少战》进行了合作。

对经济场域的影响则更为直观20世纪80年代日本经济泡沫破碎之后，大洗市两个主要的商店街“曲松商店街”和“大贯商业街”都有明显衰退的迹象，商店街的店铺也是以食材店与饮食店等面向当地人的店铺为主在《少战》动画播出之后，以动画为中心，大洗市的商业场域产生明显的变化，从面向本地人开始转变为面向游客，并且大量上架动画文化商品。

在布迪厄的场域研究中，他以市场为纽带将场域中象征性商品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联结起来，其中充满了竞争的关系在大洗的文化场域中，参与者是消费者，象征性的文化商品是当地的文化节在动画与现实之间藉由“圣地”这个存在，形成了一种动画爱好者心理上的第三空间，这个空间驱使动画爱好者作为参与者走进大洗的文化场域之中。

原本不属于当地文化场域的动画爱好者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力量，当这种力量逐渐超过当地传统参与者时，当地文化场域形态就被其引导发生了改变值得注意的是，大洗当地的店铺纷纷开始进行动画周边产品的贩卖时，为了增加自家产品在商业场域中的竞争力，许多原本不属于此类动画受众的当地人也开始关注动画。

据统计，在曲松商业街21家店铺经营者中，有16家观看了《少战》动画，其中九家观看的契机是由于商店街在动画中登场和与动画粉丝交流（15）第三空间与当地的经济场域、文化场域三者互相影响，成为一种独特的现象

图1.大洗市以动画活动为中心建立起的商业合作体系（16）综上所述，对于当年的动画研究来说，动画中虚拟与现实二元中的第三空间可以成为动画研究一个全新的场域，同时，该场域同其他场域在社会空间中的互相作用，也可以帮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社会空间与其他场域。

结语

将第三空间理论引入动画理论研究中，可以给动画带来新的视角、新的维度、新的场域本文初步探讨了第三空间理论在动画理论研究中的三个实践方向但第三空间理论以及它背后的空间理论具有极强的开放性和更深刻的内涵，它们作为方法论的可能性远不止于此。

本文仅作为抛砖引玉之用，希望能引起更多的动画研究者对空间理论与动画结合的关注（朱巧倩，女，中国传媒大学动画与数字媒体艺术学院2017级硕士研究生）（1）王欢欢《空间转向与文学空间批评方法的建构》，《中国文学研究》2018年第2期。

（2）田晓伟《论教育研究中的空间转向》，《教育研究》2014年第5期（3）陆扬《析索亚“第三空间”理论》，《天津社会科学》2005年第2期（4）（8）厉蓉《第三空间：文学研究的另类视角》，南京大学2014年硕士学位论文。

（5）[ 希腊 ] 柏拉图《理想国》，李美静译，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1版，第79页（6）[ 法 ] 阿兰·布洛萨《福柯的异托邦哲学及其问题》，汤明洁译，《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5期。

（7）[ 美 ] Edward W. Soja《第三空间：去往洛杉矶和其他真实和想象地方的旅程》，陆扬译，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版，第204页（9）陶水平《文学艺术场域学术话语的自主、开放、表征与竞争——布尔迪厄的文化场和艺术再生产理论探微》，《中国文学研究》2017年第2期。

（10）荒又美陽、足立大育、加納怜育等，『アニメ聖地巡礼と地域性―「地域振興」の視点を超えて』，『東洋大学社会学部紀要=The Bulletin of Faculty of Sociology, Toyo University』2018，55（1）：117—133。

（11）前田、愛，『都市空間のなかの文学』，1982（12）（15）（16）数据来源 ：石坂愛、卯田卓矢、益田理広等， 〈茨城県大洗町における「ガールズ&パンツァー」 がもたらす社会的·経済的変化：曲がり松商店街と大貫商店街を事例に〉，〈地域研究年報〉筑波大学人文地理学·地誌学研究会，2016，38：61—89。

（13）谢纳《空间生产与文化表征：空间转向视域中的文学研究》，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80页（14）数据来源：喜馬佳也乃、佐藤壮太、渡辺隼矢等，『ガールズ&パンツァー』 ファンにみる聖地·大洗における巡礼行動の特性 [J]。

筑波大学人文地理学研究=Tsukuba studies in human geography，2018，38：45—58

编辑：赵腾飞校对：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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